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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头的话

训练聚会和召会平常的聚会不同。平常聚会没有人要求我们什么,也没有人约束我们;但训练不同,训练满了要求,满了约束。因此,在训练里,我们必须把自己,连同自己的观念、认识、选择、倾向、爱好,都摆在一边,专心接受训练。这意思是,我们一天除了吃和睡,所交通的,都必须是与训练有关的事。尤其要祷告,把训练所提到的中心、重点,甚至每一小点,都带到祷告中,好叫我们里头能满了灵,能从主有实际的看见。

这一次,我们主要的是要说到主在我们中间六十年的历史。这要从倪柝声弟兄说起,他是一九二○年春天得救的;从那一年起,他就开始有追求。到了第二年,一九二一年,他就有了相当的看见,和相当的认识;他传福音,为主作见证。至于召会生活的开始,是在一九二二年春天。在此之先,至少已有半年多的预备。从一九二二年春天往回算,差不多是一九二一年十月,至今,一九八一年十月,正好是六十年。我们在这里不是要说往事,也不是要说故事,乃是要说到历史的事实。我们的负担是要从历史,来看见启示的宝贵,来认识我们的启示;我们也要看历史如何一步一步用事实,来印证这个启示。这是极其有价值的。

倪柝声弟兄于一九七二年故去之后,我就有一个负担,要把他的生平写成一本传记。三年半前,我已经把三十二章完全完成了。原先在一九七八年秋天即可出版,但因着有些事发生,就叫我在主面前觉得必须缓一缓,再加考虑。因为写一个人的传记很不容易;一本好的传记一定要写得准确、公道又得体,一面在属灵上不是鼓吹高举什么人,另一面,又实在把属灵的价值摆出来,叫神的儿女得帮助。所以,我就把这事暂时保留。

就在那个时候,我里面觉得应该写召会历史。旧约圣经中有历代志,这历代志就是历史的记录,从亚当一直记到写历代志时为止,有上、下二卷。新约有四卷福音书,那是主耶稣的传记,写到祂的生平。接着有使徒行传,那是主在地上开始有召会行动的一本历史书。行传的写法,给了我很大的帮助,因为有其原则。我们读行传时,会觉得其写法非常美丽而且圆满。有些罪恶的事,像亚拿尼亚、撒非喇说谎,欺哄圣灵,行传题出来(五1~11);像圣徒虽然凡物公用,却在饮食的事上起了争吵,这个也记下来(二44,六1);巴拿巴因着和保罗在职事的路上有了分歧,以致他的记录就终止在那里,这个也题出来(十五35~39)。当然,在积极方面,那些有价值的事,行传也题了很多。然而,若要把一切事都摆出来,就有些累赘了。同样的,关于召会的历史,我们也是在这样的原则里,仰望主的引导,一同来看;主引导我们说多少,我们就说多少。

同时,在远东的弟兄们,一再督促我写我们中间的历史,在美国的弟兄们也是如此。众人都觉得,和倪弟兄差不多年龄的人,大多数都已经过去,留下的不过几位,其中对我们中间的历史,认识得透切、完备的,比较来说,就是我;对此我也不必谦卑。在这六十年的历史中,只有头十年,从一九二二到一九三二年七月,我不在其中;但自一九三二年七月至今,五十年来,我不仅在其中,甚至可以说是在最中心的地方。一切大小的事,虽然不尽都是经过我的手,但在原则上,我可以说是全然知道,并且全然有分。

至于头十年,我虽然不在其中,但自一九三二年进入召会生活后,第二年,主就呼召我离开职业,全时间为祂工作。从那时候起,倪弟兄在属灵的事上,确实是一个先锋,他给了我不少的成全。当时,我并不了解他是在成全我,然而事过境迁,我每回顾已往,就深深觉得,不管人对他如何评论,就我而论,即使到永世,我也不能否认,我从倪弟兄所得着的属灵帮助,难以言尽。同时,我也必须在此,当着天地、天使和你们众人作见证说,他的的确确是有智慧,也尽了他所能的,在头十几年给了我相当的成全。

初识倪弟兄

我在一九二五年春天得救;那时,倪弟兄在南方福建,我在北方山东。他的家在福州,我的家在烟台。当时烟台有位英国女教士,先生到中国来开洋行,出口山东产品,成为一个大的出口商,那就是仁德洋行。这位先生的太太比较爱主,成了自给自足的西教士。她办了一个所谓西教士的教会,并且出版了一种中文月刊,名为“晨星报”。晨星报属灵程度虽不够,却总有一点福音、属灵的东西在里头,倪弟兄也曾在此投了几篇稿。

我得救后,就爱主、爱圣经,立定志向要明白圣经的每一章节。所以,我就尽力搜购属灵书籍,也买到了晨星报。一读晨星报,我就有一个印象,最好、最叫人得供应的,就是倪弟兄所写的文章。我心想这人必定是个白胡子老先生,学高望重,富有经历。一九二五年开始,倪弟兄自己出版“基督徒报”。因着喜爱圣经,我就和他通信。我问他说,“倪先生,我实在愿意明白圣经,请你告诉我,那本书最能帮助人明白圣经?”他回信说,最能帮助人明白圣经的就是达秘(John Nelson Darby)的“圣经略解”(Synopsis of the Books of the Bible)。不过,他说,这本书非四读、五读,难得明白。尔后,我还问了他一些圣经的问题,他也都解答了。于是我们开始在书札上有了一般的认识。

到了一九三一年十月,他在上海有第二次的“得胜聚会”。我从他的书报里得知此一消息,就报名参加,并且被接纳。动身那天,我带着行李到旅馆等候搭船,忽然电报来了。那天正好是九月十八日,日本进占奉天的北大营,九一八战事爆发了。许多人都劝我不要去上海,恐怕我去了就回不了家,我就又把行李拖回家。然而,从那时候起,我们两个人在信札的往来上更密切。所以在那头十年内,虽然我无法身历其境,投身在主恢复的事情里,然而,倪弟兄所出的书报,都是我必读之书,这使我对他和主的恢复有相当的认识。

一九三三年八月底我离开职业,就有个心愿,要立刻去见他。那年十月间,我从烟台经过天津、北平,去了南京,再后到了上海。在上海,他留我作客,也作一个受他带领的人。那时,上海召会不是太大,没有多少工作,因此他在我身上花了一些工夫。他留我在上海约有四个月,我每周都去找他,他就留我下来有长时间的交通。我们从不谈世界虚空无益的事;大部分时间,他都对我讲说召会的历史。他从第一世纪,一世纪一世纪的说下来,说到路德改教,一直说到英国弟兄们兴起来。

他讲的时候,没有一本书在跟前,他却能把那些时间、地点、人名、事实都清清楚楚的讲给我听。我自己读,恐怕也不能读得那么好;即使是到图书室去参考,也不容易读得这么好。因为基督教里所有最好的书,他几乎都读过,并且他有过人的记忆力,从他的记忆里,他一点一点、有条不紊的讲给我听;那实在叫我心服口服,敬佩万分。直到今天,在我里头还是有很深的印象。尔后,他又对我说到主在我们中间恢复的历史。他告诉我,他怎么得救,在什么场合得救;把我不在的那十年历史,统统详详细细的讲给我听。因此,我可以说是有一点资格,来对你们说我们中间六十年的历史。

主恢复的开始